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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並不羞於貪戀生命,若是否認自己的脆弱反而更令自己蒙羞。是我的脆弱讓我可以開闊地面對其他人的苦難和傷痛,這些苦痛攪動我內在的憐憫與愛意,這才是最好的一帖藥。

 

動物教我勇於面對人難免一死的恐懼,牠們展現的不朽精神教我不再害怕死亡。

 

當你拿不定主意是否安樂死時,

第一步:對著他說:你安息吧。

打從心底相信你所說的和你所想的很重要。動物們了解我們的心意更甚於我們說的話。假若我嘴裡說,你安息吧,可是心裡想的是,求求你不要死,我不要你死,沒有你我該怎麼辦?那麼,如果情況允許,動物真的會順從你的心意,而不是照你的話做。我曾親眼睹動物極痛苦地掙扎要留在牠們的軀體裡,等到我自己釋懷了,牠才撒手離開。

第二步:我會請動物幫我的忙。可能我會直接說:我現在有點徬徨,也有點累了,請你清楚地告訴我,你想怎麼做,好嗎?或是問牠:你要離開了嗎?要不要請獸醫幫你的忙?

第三步:深呼吸幾下,讓自己鎮定下來,集中精神,聆聽和留意動物的回應,但不要過於刻意。我的體驗是,牠們一定會有所回應,有時回應會馬上出現,但通常是一會兒過後,當你沒有那麼使勁集中注意力時,它就赫然出現。有時,動物給的訊息非常直接了當,就像喬斯羊快去世的情形一樣。牠那時靠在廄舍的牆上,眼神黯淡無光。瞧見這一幕,我當下便打定主意幫牠加快腳步離開。

這麼多年下來,我深知選擇安樂死是一門藝術。很多時候選擇安樂死給了你很大的安慰,雖然這個選擇從不輕鬆。

怎麼拿捏呢?慈悲。學著虛心討教,學著傾聽,不要只在乎自己;慈悲是為另一個活生生、有感情的生命,盡力設想牠需要什麼。慈悲的意思可以是施行安樂死結束痛苦和折磨。慈悲也可以是付出更多的撫慰、支持、鼓舞、食物或醫療。

慈悲是要同時對自己及臨終的人溫柔。它需要時間,需要下工夫全神貫注,尋找內心的平靜,才能讓自己傾聽和接納動物任何的要求。這樣一來,也才能和安樂死的決定相安無事。

 

動物不會流連不去,除非我們要求牠不要走。若是順著牠們的意思,牠們似乎曉得時候到時,靈魂怎麼脫離軀殼。牠們其實自有安排。

 

為什麼安穩的死對人類而言困難重重?或許我們對死亡有太深的抗拒,所以會緊抓著生命不放。或者我們一味地抵抗生命的自然流動,不信任內在的智慧可以覺察出最好時機,優雅地下台一鞠躬。動物似乎不像人類那樣地怕死。至少野生動物是這樣的。跟人類密切生活在一起的動物,似乎對於人類的心思、恐懼和執著心態極為敏感。或許家畜甚至感染了人類怕死的態度。

 

任何牽涉到復原的事,包括臨終安寧照顧,在善用最好的傳統或另類醫療協助的同時,最好是儘可能地順著自然的演變。意思是說,無須抗拒這個歷程。要完全懂得諸如誔生、死亡等這麼巨大的事是不可能的。世事無常,已超出我們理解的能力範圍之外了。我只相信,當動物死的時候,牠們可以感知自己時日不多,我讓牠們順著感覺走。

 

無論多麼勇敢的人,也會有害怕的時候,有時害怕過深,會催殘一個人的勇氣,就算是這樣,也不是一樁壞事。

 

我們要先了解自己,至少懂得自己是什麼樣的人尤其是面對需要幫助的動物時,自己處在什麼狀態裡。若是從恐懼、困惑、哀傷這樣的出發點做事,只會帶來更多的混亂,和需要幫助的動物有所隔閡,終究白費功夫。

 

探觸本質最有效和長遠的方法,是透過靜坐/冥想練習去聆聽內在的智慧。

 

照顧瀕死的動物最辛苦的地方,是沒有人在身旁支持與鼓舞的孤單感受。我必須學會仰賴內在的力量。

 

當我在禱告時,我讓自己的撫觸、聲音、感情、想法和意向,都成為祈福。下面是我的禱詞:

「但願巴特能得到牠需要的復原。幫助牠精神飽滿,讓牠心靈充滿平和安詳,免於恐懼和苦難。

請幫助我找到內在力量、勇氣和平靜來完成這項工作。請提醒我,我僅僅是那股貫穿我全身的復原能量的工具而已。

但願喜樂、理解與決心降臨。但願巴特完全康復,或但願牠進入那靈之光。假使死亡是最終的復原,但願牠死得毫無痛苦。讓牠輕鬆自在地邁向死亡以及超越死亡。」

 

禱告之後,我會想像小傢伙和我被靈所圍繞,得到保護和指引。這類性質的禱告給予參與中的所有人支持,包括動物、獸醫(尤其是施行安樂死時)、天使,以及我自己。

我不認為禱告需要冗長繁瑣的儀式,也不需要真的到教堂才行。禱告時加上活躍的想像力得心應手,因為視覺想像會讓我最終的心意付諸實現,也幫我聽到別人求救的聲音。

 

人們常以為動物就像沒有大腦的機器人一樣,其實動物是有心智且有做決定的能力。牠們有自己的想法。

動物懂得人類的心意,而不是人說的話。所以如果我說一套,但想的是另一套,那麼動物聽進去的,是我的心意。

 

當動物正受苦時,去責怪或哀求牠不要死並不適當。動物快死時,最好只給牠舒坦的愛、珍惜和尊重。我並不需要把責任往身上攬,按照自己的意思做,到底是誰要死呀?我只需站在一旁傾聽、注意、尊重牠的決定,亦地跟進。

動物生病或受傷,即便已經到了末期,不表示就應該被安樂死,牠或許還想活呢。

 

活在當下是很好的用語,在佛教哲學裡常用來指一個人的意識完全集中在當下。我經常練習各種靜坐冥想的方法來達到一心一意!比方說,每次只做一件事,絕不一心二用,全神貫注,但也面面俱到,包括聆聽關於手邊這件事內在的指引。讓自己慢下來且心神集中的一種很有效方式是,觀照自己的呼吸。當我感到恐懼或沮喪湧上來時,我讓自己坐直不動,深深吸氣,再將氣吐盡。有時,我把吸進去的空氣想像成一道純淨的光、呼出來的氣體是灰暗的光,代表胸中鬱氣已被我盡數吐光。如此繼續,直到呼出的氣體變得和吸進的氣息一般澄淨為止。

不建議你壓抑負面的情緒或是用所謂的正面思考將它們掩蓋起來。負面情緒跑出來時我會和它們靜靜相處在一起,藉著下面所說的各種方式,盡可能將自己抽離出來,超然地觀察它們。不久,那些負面的情緒便會自行消散。我告訴自己,那些情緒不是我,我只是在一旁觀察,做見證,情緒和呼吸一樣自然,但我不需沉溺其中,或是變成它們。

不只生老病死的生理機轉應該得到關注,更該關心所有生物的靈魂/靈性層次的開展和蛻變。若只是說「我的狗很老了,得了關節炎,性情愈來愈乖戾,甚至半身不遂,牠已經毫無生活品質可言,應該讓牠安眠了」,這樣的態度並不夠,若我們真相信這些動物也和人類一樣有靈魂,更應該幫助牠們靈魂圓滿。

我從不曾主張讓動物無止盡地受苦折磨,不過,我現在更能把臨終歷程看得透徹,就算是最難的過程也有它的意義,而且也有許多方法讓動物在過程裡得到支持和撫慰。無論什麼情況,有個支持團隊會是強有力的後盾,願意聆聽,安慰你,打氣,心裡更穩定踏實。

 

 

實用的輔助工具

不同顏色對動物有不同作用。當動物生病或身體虛弱時,紅色和黃色可以幫助恢復體力。所以每當動物不適時,我會覆蓋黃色毯子讓牠休息,如果牠不想要蓋毯子,我會把毯子捲起來,沿著牠的背放在旁邊的地板上。

黃色毯子給了牠們活力,白色毯子給牠們平靜。

安撫臨終動物所需的一切都在你心中—愛和體貼。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抱著牠,不斷地為牠加油打氣、給予支持。即使斷氣後,我還是陪在一旁。因為靈魂在這個過程時仍會徬徨不安,放心不下活著的人。

有顏色的棉質布料,最能安撫動物的情緒,在臨終的最初期,深藍色、白色、金黃色是最適用的。動物不見得能辨別顏色,但牠們對於顏色的光波反應十分敏銳。

要把這些顏色呈現給動物,最簡單的方法是利用乾淨天然的布料,以軟棉質為佳。藍色帶來內在的寧靜和穩定,卸下心防不抵抗。白色可以提振精神,若在臨終階段,可以提供更多活力讓動物展開新的精神旅程。金黃色也有同樣提振精神效果,讓動物脫離身體的過程可以較為順遂。選擇顏色時,盡量以純色系為佳,避免帶有灰色調的顏色。無論哪種藍色都是不錯的,從鮮黃色到棕黃色的金黃色系也很適合。

我也會刻意穿些特定顏色的衣服,讓衣著同時傳達出具療效的光波。

我也會用那塊布把身體包起來,隨牠入葬,火化的話就不那麼做。也可閉上眼睛,想像某個適合的顏色包圍牠,也有同樣的效果。

 

音樂和聲音

動物似乎偏愛巴洛克音樂,如巴哈和貝多芬。吟誦聲有憾動人心的力量。吟誦使用重複的詞句和音節,能直抵靈魂深處,超越肉體癒合的復原能力。我特別喜歡西藏佛教吟誦梵咒。特別喜歡吟誦心經,來安撫動物的不安。

當我覺得動物快不行了,會先開始規律的吐納讓自己鎮定下來,然後吟誦心經,集中心神在每個字上,同時,我也開始破瓦法門,在這過程中幫助死者的意識投善道。破瓦法門是臨終關懷時,最好最有力道的法門。破瓦法門最基本的就是想像。想像你信賴的神,基督,菩薩降臨,想像死者脫離軀體向善道移動。當這些思緒漸漸形成時,一道明亮的強光直直照進我闔上的雙眼,這道光是那麼令人心神蕩漾卻不使人頭暈目眩。我感到死者的靈魂衝出身軀,奔向此時環繞著我們的光。

 

動物對聲音和音調非常敏感,對吟誦和梵咒很有感應,對新世紀音樂、美洲原住民笛聲和世界各地催眠曲也是。動物們都喜歡葛利果聖歌,當身體不適或臨終時特別喜歡聽。為動物選擇音樂時,避免節奏強烈或以打擊為主的音樂。將聲量放輕,以免照顧的人或動物分心。音樂或聲音應是輕盈流暢,重複的音節,如同吟誦梵咒也是不錯的選擇。研究顯示吟誦會產生有助於進入冥想的腦波。

robert cass為心經創作了優美的旋律, Om namah shivaya也不錯,對曾經受虐、被遺棄,或有失落經歷的動物特別有效。 

求主垂憐我的生命Kyrie 和阿利路亞Alleluia這二卷是天主教的聖歌。

蓋司和他的合唱團On Wings of Song的專輯療癒之歌Songs of Healing是我的最愛之一,動物也喜歡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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